傅国涌:我的职业是读书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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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季节 发表于 2008-2-20 12:40: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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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国涌:我的职业是读书写字


  随着时代的进步,自由撰稿人作为一种全新的自由职业开始在国内风行起来。有人预测,21世纪文化领域中最热门的自由职业将是自由撰稿人,现在看来,此言不虚。他们的出现无论是对我国的新闻出版事业新鲜血液的注入上,还是在对社会舆论、文化氛围的营造上,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有一位著名的自由撰稿人,他叫傅国涌,是温州人,是从雁荡山麓走出的。

  我是傅国涌的读者,不论是他的专栏文章还是学术著作,都喜欢。因此,或发表在省外的《书屋》、《随笔》、《南方都市报》、《南方周末》,或省内的《西湖》、《联谊报》等报刊上的文章,我都找来读。在我看来,读他的专栏文章如同品尝绿茶,清闲轻松,回味无穷,颇有悬念。他的学术著作,确实有着独特的学术视角和方法。傅国涌确实是位有积淀、有眼光、有情怀的学者。

  采访对象:傅国涌民国史专家自由撰稿人(以下简称傅)

  专栏主持:金辉(以下简称金)

  傅国涌,1967年1月10日生于乐清大荆岭脚村,在该村读小学,1978年到1981年在雁荡中学读书,1981年到1983年在大荆中学读书,1986年到1987年在温州教育学院中文专业读书。1987年1989年在乐清平园中学任教。后离开故乡,在山西、杭州生活,现定居杭州。在雁荡中学读初中期间曾经在《浙南日报》(《温州日报》前身)上发表过习作。上世纪90年代后期开始致力于历史研究(重点为民国史)和写作,已经发表的文章、著作约300多万字。有的文章入选《大学人文读本》、高中语文教材第五册(山东人民出版社),受到广大读者的喜欢,是我国目前为数不多的著名自由撰稿人之一,也是具有全国影响的学者。他的主要著作有:《1949年:中国知识分子的私人记录》、《主角与配角——近代中国大转型的台前幕后》、《民国年间那人这事》、《历史深处的误会》、《百年寻梦》、《追寻失去的传统》、《笔底波澜》、《文人的底气》、《金庸传》、《叶公超传》、《偶像的黄昏》、《发现廿八都》等。编有:《过去的中学》、《鲁迅的声音:鲁迅演讲全集》等。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说起阅读,我们都有兴趣,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傅国涌说,我的职业是读书写字,以文字为生,重走鲁迅的路。我们的访谈话题也是围绕着阅读与写作。

  还要有超越性的阅读

  金:我拜读过你写的《我的三十年阅读史》一文,从此文中得知,你的阅读不单单量多,而且阅读面也非常的广,令人敬佩。

  可是,在我们周围,阅读的功利化趋向明显,阅读目的十分实用,无非是为考证和娱乐,致使一些读书活动像是名利场、工具坊,我有点担忧,你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傅:是的,现在功利性阅读是很盛行,但在我们的生活中光有功利性的阅读是不够的,还要有超越性的阅读,这是非常重要的。当然,造成功利性阅读的原因比较复杂,其中一个原因,由于电视、网络、碟片的出现,面对各种声光电色的诱惑和冲击,不少人显得束手无策。特别对孩子来讲,科幻片、动画片几乎无时不在。看起来这些好像可以把孩子的想象空间打开,其实不然,很有可能的是,它不仅不能打开想象的空间,反而是约束了想象空间,比如让孩子误以为想象只有这样一种模式、一个方向。其实,真正让人有丰富想象的还是来自对大自然的亲近,最近温家宝不是也在写诗提倡要“遥望星空”吗?说到底,只有大自然才能给我们的心灵真正的启示。

  除了人与大自然的关系,再就是人与经典的关系。说得简单点,我们只有站在世代积累起来的最优秀的知识基础上才有可能超越自己。人类存在的最大价值不是穿得最好、吃得最好,人类还要有精神的提升。否则,人将变成物质化的存在。那么,精神提升靠什么?就是读书啊!虽然一个人一辈子能读的书是有限的,但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放弃阅读,阅读其实是给自己的内心寻找丰厚的营养,寻找一种新的资源。我读过竺可桢日记,他是气象学家。他做大学校长时事务非常繁忙,但从未放弃与他专业、工作无关的阅读。我理解,这就是超越性的阅读。

傅国涌和他的部分著作。陈莉莉摄

傅国涌和他的部分著作。陈莉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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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进教材没什么

  金:你说得太好了,我很赞同你的观点。超越性的阅读就是培养人的人文情怀,人文情怀将决定一个人的生活情趣和品位,甚至视野开阔与否。一个人的视野有多大,心胸就有多大。这样的阅读才是真正的阅读。

  最近,北京出版的高中语文新教材中,金庸的武侠小说《雪山飞狐》成为推荐阅读作品,而鲁迅的《阿Q正传》没有入选。这一变化又引起了"金庸可否进教材"的争议,有人用“入侵”来形容武侠小说的入选,有人把选与不选看成是一个标志,发出”金庸要取代鲁迅“的感慨。你是《金庸传》的作者,编过鲁迅的书,对鲁迅也有许多独到的见解,你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傅:说实在,即使金庸的作品进了教材,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我曾与几位中学语文教师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们的意见几乎一致,金庸作品进教材,至少传递出多元的信号。课文并不一定都要体现所谓的”高雅“,而将”通俗“拒之门外。至于”金庸要取代鲁迅“这样的忧虑更是多余的,两者压根就不在一个层面上,金庸不可能取代鲁迅,谁也替代了不了谁。

  今天最值得我们关心的是许多比通俗作品更应该进教材的作品能不能进入。这些年语文教材已有了不少的改进,正在逐渐往好的方向变化,比如马丁路德金等人的文章都进来了,原来呆板、僵化的意识形态色彩开始淡化。但是,我们的语文课本在整体的选文取向上仍是残缺的,其中最大的缺陷就是太过于重视审美的、感性的文字,有意、无意地忽略常识的、理性的文字,这两者本来是同样重要,不可或缺的。

  我读的第一本课外书

  金:你还记得你读的第一本书是哪本,你是在老家读完中学的吧?

  傅:是的。我的老家在雁荡山,那个地方是谢公岭的岭脚,前有迎客僧,后有东石梁洞,大山阻隔,交通不便。家里过去比较穷,父母都不识字。我的小学就在村小里读的。我读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课外书,已经是小学四年级了,那是一套供批判用的三卷本《水浒传》,封面是深绿色的,一翻开首先是那段家喻户晓的语录:“《水浒》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因为传阅的人多,书角都卷了,我读得很小心,也很贪婪。从那以后,我便迷上了大人说的“闲书”。

  由于爱读书,我的语文成绩一直很好,在雁荡中学读书,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卢鸾娇老师对我很好,我的作文还得到了她先生徐保土老师的指点。记得1981年,初中毕业前夕,我的作文经老师修改,都成了范文,班里的同学都是按这范文准备的。我还记得是《岳阳楼记》的读后感,中考的作文题目好象就是类似的题目。高中我是在大荆读的。。

  金:有人评价你的治史堪称独树一帜,总将庞杂的史料钩沉与高度的现实关切水乳交融,在平静的史家调子里,暗淌着壮怀激烈的焦灼与隐痛。还说你使用史料的方式是轻柔自然的,没有学问家的卖弄和僵硬;语言也是简洁温暖的,以确切为限但绝不粗陋。这样的评价可算是高了,而你是通过自学成就自己的吧?

  傅:在我的阅读生涯中,每个不同阶段也各有侧重,比如我曾喜欢过文学、哲学、美学、政治学,但对历史的兴趣始终没有衰减过。1985年春天,我的中学历史老师周笃盛找到我,说雁荡要创办旅游学校,没有历史教材,要我一起编写。我十八、九岁完成了生平第一本书《雁荡山名胜古迹史话》。这只是4万多字的教材,不过,后来我做历史重证据,重细节,重史料又能超越史料的方法,涓涓细流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可以说是源头活水。没有机会上大学深造无疑是人生的一大遗憾,1986年我有了在温州教育学院中文专业学习的机会,遇到我的恩师吴式南先生,他对我启发很大。商务印书馆出的一批“汉译世界学术名著”,我也是那个阶段开始读的,算是打下了一点比较扎实的基础吧。

  我是30岁以后才真正踏上写作道路的,那时我已经离开大荆,到过山西、北京很多地方。直到在杭州安顿下来,开始在《读书》,接着在《书屋》、《东方》、《炎黄春秋》、《社会科学论坛》等期刊发表一系列历史随笔,引起了读者和学界的一些关注,到2001年出版第一本书,这条路就这样走下来了。
2008-2-20 12:42:01
关注知识分子的写作

  金:你的《追寻失去的传统》、《1949年:中国知识分子的私人记录》、《主角与配角——近代中国大转型的台前幕后》等著作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这3本书好像是一个系列,颇能代表您的写作理念——关注知识分子,特别是知识分子的私人记录,是吧?

  傅:这3本书出版的时间前后衔接,侧重的正好是我对历史关注的主要三个方面,一是百年中国言论史,二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史,三是中国近代社会转型史,这三个不同的方向其实都围绕着近代中国转型期这个轴心,也可以说是一个系列。

  知识分子从他产生之时起,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或者说他身上有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就是要推动社会进步,捍卫文明价值,说出常识真相。不是说其他社会阶层没有这样的责任,而是因为知识分子的知识积累和精神资源,使他肩头的担子也相应重一些。当过差不多十四年浙大校长的科学家竺可桢先生经常告戒学生:"排万难冒百死以求真知"。无论什么时候,知识分子都不能放弃独立思考、独立批判以及求真知的使命。

  金:你作为一名自由撰稿人,凭稿费维持生计,您是如何处理生存压力和写作理想之间的冲突的?凡事皆有利弊,与其它专业学者相比,这种身份的优势何在?

  傅:作为靠稿费维生的自由撰稿人,我个人更愿意称为独立撰稿人或职业撰稿人,当然会有生存压力,但这种压力和写作理想之间并不是必然要发生冲突的,那要靠自己把握。即使有冲突的话,也是可以找到一种平衡的,决不能因为生存就轻易牺牲理想。在今天这样浮躁的社会氛围里谈理想也许有点奢侈,但没有理想的人生是没有必要过下去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理想,只不过有些人的理想显得更物质化一些而已。你说的专业学者大概是指体制内拿工资的,有经费保障的学者,从资源占有上,我自然是完全处于劣势。但在另一方面,像我这样完全靠自己稿费维生的人,可能会显得更独立一些,在说真话上更无顾虑一些,总之,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存方式或生活方式。不同的身份、角色,在面对历史和现实时,关键还是要看每个人内心的选择,只要能听从善的召唤,或者说良知的召唤,按哪一种方式生存其实并不重要,学院体制内有不少我所敬重的学者朋友。
  
稿源: 温州网-温州都市报  
2008-2-20 12:42:42
写的好也可以挣钱的!
2008-2-20 19:22:40

回复 1# 的帖子

我和付国涌是同学,请问你与付国涌是什么关系?不会是同学吧
2008-2-21 08:49:23
我一个地方人跟他是同学,我是通过网上一个朋友认识他的,比较喜欢他的书,所以成了朋友.
2008-2-21 10:15:32

回复 4# 的帖子

晕死,你当人家是写畅销书 的啊?
恐怕只有哪些个写畅销的赚的钱才比较多.
2008-2-26 14:4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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