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铎 侍郎 太平人 成化庚子,予以忧解官南归。越三年,从吾叔父太守先生,与一二布衣陈敬所、郭筠心诸公登方岩,望天台雁荡。盖蓬莱三岛诸仙人若可招而得,谓极吾山水平生之好,将自兹始矣。未几,复有所掣,不果遂。明年乃游塔山。又明年,谒番易应先生,宿流庆寺。先生曰:“吾老矣,远不可至,若圣水,诸公能相与一行乎?”又明年,余秋崖存敬闻之,请为东道主,以遂寻旧约。滨行,忍庵章公遣其子玄贞来,邀登雁山。予重违番易之约,未果也。 既而,番易以疾报,遂辍存敬之请。乃从太守先生偕敬所、筠心、屿南诸公过忍庵所。越宿,度谢公岭,临照胆潭,入灵峰洞,过灵岩,观天柱、卓笔、展旗诸峰,至龙鼻水而止。于是,忍庵之从子黄门君来会。既暮,抵能仁寺而止宿焉。明日,还过大龙湫观瀑布,望雁湖绝顶,相与咨嗟叹息,以为天下之奇观尽矣。遂复由故道过忍庵而宿。又明日乃归,九月十日也。 呜呼,雁山在东南,名天下旧矣。吾相去不数十里,而往来于心者也不啻数十年,乃不得一至。暨其至也,复辍圣水之行而后果,岂兹山之遭亦固有数邪?夫以数,则一山之遭不易得。然则,吾人知得以诗酒,自于溪风山月之间,以相与优游于太平全盛之世者,可不自贺其所遭之大幸也哉!虽然,山水之乐在天地间,固取之不穷而得之无禁,然极意之所向而过之,亦皆足为害,又岂但富贵利达间哉?吾用是愧无以上酬所遭于万一,而又惧若兹山之遭,乐而不知所极也。敢质之同游诸公与吾太守先生,不识亦以为然否? 联句凡若干首,其名字各著于下方,而凡诸同游者,亦得以次见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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