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顺流逆流 于 2010-8-10 00:12 编辑 6 T7 S1 o/ f! \2 }5 a) H
0 b* Z" S2 I8 U8 v! k$ E+ W[size=3]那晚,一路的惆怅随我而行. 过了派出所的门前,便能听见荆东老桥下溪水的潺潺,几窗灯光里幽幽吐露着人间景象.打老桥而过,我一身扑进了暗黑里,有几分想象的忐忑:在某个诡暗的角落,一头猛兽正蓄势而动.....幸而这样的路只一会,折左边转弯,三角老街即在眼前.记忆里有馄饨之香弥久不散.十几年前少年的胃口时常牵挂着这一份味觉的诱惑.而现在,掌勺之人安享于所得,渐落于时代,便不复有些许的牵挂了.而这三角老街,曾经盛载过荆人几多繁盛的集市景象,几多乡人捧出劳动果实换回生活必需的渴望,到如今,渐化作古镇人生活中的一份淡然. 经由三角街转向于中街,记忆中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彼时焰火炎炎,照红古镇大半片上空,后来幸得消防队及时赶到,扑灭了大火,才没波及牴邻老街这一排木式老房.当时都说是万幸.以今人的眼光看来,当时若一火烧尽这一整片老街,政府作一好规划,也许镇区面貌不至于还是现在这般雷打不变的落后. 中街一路向前至中段的左边,曾经是一个集体所有的大理发店,近二十年前现在的很多老师傅还尚未成为老师傅,而所在的一些老师傅却是真正的各有一番好身手:修脸\剃胡\掏耳….虽理的不是现在的各式新潮发型,然在当时,却也是自成一时风行. 在此中段右折向于蟹巷.大荆很多小巷之名皆取于集市分类,由名而知此地当时所卖之商品,应该是由水涨下海渔民打捞上的海货为主.而现在零星有开水铺\麦饼铺在此,过了中间的小桥,青少年时期经常在此理发的一也先发廊也已乔迁多时.再走几步,十几年前,曾经有一个早餐摊摆在此,几张桌子,碗筷齐全.一碗煮炖许久的豆腐干汤或一豆浆,一张麦饼或二个糖汁粽子,是很多人惬意的选择. 鞭炮店\饼子铺\百货店\老麻店等等,似乎老街老巷每走一步,都有着不一样的形态,蕴藏着许多的老故事.在蟹巷往城里湖走的河边,有一片瓦砾堆,杂草丛生了,谁能记得这里曾经是两间老房各自住着两位老人?边上的是一老头,经他手做出来的风筝精巧多样,每年三月,曾经放飞古镇许多孩子的美好梦想.隔壁住着的是一个老太婆,她的门前长年摆放着自己制作的竹筷子,没有那么多的花俏,朴实管用,一如从前年代的风格. 瓦砾堆沉默着,,也许那些逝去的灵魂也会在某处默默注视着我们. 我尽量放轻了脚步,惟恐惊醒这些在人世中早已倦怠的灵魂们,一路走过曾经的打金铺,那个打金铺里曾经有过辉煌也曾经发生过不幸的婚姻故事…..站立在米巷略有坡度的路口,身后是曾经的热闹一时,米店林立,往上走是我要去的方向,往下走是大操场\工属医院,而在工属医院的边上,那个老头做的火烧饼:香香的咸肉与鲜葱为主料,烤得酥脆的饼皮却也藏掖不住那扑鼻子的香味,这个香味一直从年少到成年上班.五六年前还能吃到,只是后来这老头身体每况日下,肝病的传言大大影响了他的生意,到最后也不了了之,听说有个人专门去学艺,也没见在街上摆下去.听说那老头晚境凄凉,几日前新去世.那几声锣号以后, 宣告了很多人一部分美食记忆的嘎然而止,跟一个同事谈及,她又怀念这老头的肚脐饼,大概古镇人以后都尝不到这么好吃的传统手艺火烧饼和肚脐饼了吧. 我站在米巷路口遥遥的望下去,大操场那边暗悠悠的也充满着逝水流年不可追回的遗憾.略略的驻足,然后转头往上走,经过那一座民国的老房,再经过一些破旧与黑暗,转弯再再的转弯,也许我和我的古镇都能找到自己的方向,走到想要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