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的魅力
——访原驻乌克兰等国大使周晓沛先生
□杨晓明
在北京张开热情的双手迎候2008奥运就要到来的日子里，我在京城方庄小区外交官的府邸拜访了乐清籍老乡——曾任驻乌克兰、波兰、哈萨克斯坦三国特命全权大使周晓沛先生。
门铃按了第一下，我通报了姓名。当我按第二下时，周大使竟从15楼下到了一楼，紧紧握着我的手，无比惊喜地说：“啊，老同学，欢迎欢迎！”周大使原是我雁荡中学高中早一届校友，1964年考取北京大学俄罗斯语言文学系，大荆东门人，我与他已有30多年没见面啦！
周大使把我们一行三人请进了他的家，客厅一尘不染，却不让脱鞋、换鞋。他招待我们入座，给我们一一斟茶。但见客厅墙上，点缀着一些名家题赠的书画，墙角一棵绿色的藤蔓正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周大使亲手捡了茶几上的茶点，一一递到我们的面前，还先开口询问了我的孩子情况。我由衷地感激道：“你呀，真是我们家乡人的骄傲呀！乐清的历史上，你是第一位大使吧！”他微笑着，拿出一张报纸复印件递给我。我一看，是十年前1998年7月9日《温州晚报》，上面有特号标题刊发的一条百字消息：“乐清人出任乌克兰大使”。此消息的末句就是：“据了解，新中国成立近50年来，周晓沛是受国家元首委派出任大使要职的第一个乐清人。”周大使说：“这份报纸，是温州一个艺术团到乌克兰访问演出时特地带给我的，也算是一份乡情，我一直珍藏至今。”
他又说：“最近，其实我很忙，花了两年时间，写了近二十万字的回忆录《欧亚外交纪事》，就要交稿了。前年老雁中同学会，遇上语文老师朱天寿，我说寄一份书稿给他，请他像当年改作文一样帮我改改。朱老师也很客气，说很高兴让他当第一读者，他读得很认真，提了许多宝贵的修改意见。”他竟谦虚如此，令我惊讶。
此时，他递给我一组发表在《世界知识》上的回忆文章，首篇就是：《中苏边界谈判：我外交生涯的起点》。我粗粗地浏览着，觉得有细节、有史实，生动、形象，可读性很强。当读到“我是浙江农村鞋匠的孩子”，便问：“你父亲是做鞋的？”他点点头，说：“我家庭经济贫困，是完全靠国家助学金完成学业。北大念书时，我每月享受国家助学金19.5元，伙食费按规定吃14.5元，剩下5元钱购书以及生活费。所以，在中苏谈判代表团也好，当特命全权大使也好，我时时想着，我的一切都是人民给的，应竭尽全力为国家效劳。”我开玩笑说：“我正奇怪呢，你当了外交官30多年，又当了8年特命全权大使，怎么还这样瘦呀？”他说：“我回想一下，还是在北大读书时胖一些！当驻外大使期间，我没有一个晚上是12时前睡觉的。都以为外交官很风光，却很难看到其艰辛的一面，很难体会到如履薄冰的滋味儿。”
此时，敲门声响了，是社区送来了“奥运志愿者”红袖章。只见大使夫人从书房里出来，接过手去。说到奥运，周大使感慨地说：“能赢得2008奥运在北京申办，我们驻外使馆也有过一些鲜为人知的贡献。”他递给我一本《见证奥林匹克》的书，内中收有他写的一篇《神圣的一票》，说的是他在波兰当大使时，如何做通波兰最优秀的运动员、国际奥委会委员伊莱娜·舍文斯卡的工作。周大使说：“那时，波兰国内一些组织和个人，呼吁不要投票支持中国举办奥运会。我先拜会了波兰体育部长，又转达了想与舍文斯卡女士见面的愿望。她得知后，就主动到大使馆来见我了。我向她详细介绍中国申奥的情况，请她品尝西湖龙井最顶级的新茶，还宴请她和体育界的一些朋友。中国古话说得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哪！后来，北京申奥成功，她还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公开声明投票是她独立自主的选择，深信2008北京奥运会将是一届美好的体育盛会。”
周大使夫妇待客至诚，带我们到附近一家满族的特色餐馆就餐。周大使亲自点菜，又一次次地给各位一一夹菜。“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正是我们这位平凡的乐清之子——中华优秀外交官难得的人格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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