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游记】 我爱散水崖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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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你看过 “雁荡风光”纪录片或者实地游览过雁荡山吗？那里不仅有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奇峰；形象逼真、如禽如兽的怪石；还有千姿百态、绮丽动人的瀑布。但在著名的数瀑布中，我最喜爱的要算散水崖瀑布。

听当地老年人说，散水崖是个龙穴之地，本来风调雨顺，会出帝皇将相的呢！可惜后来散水崖上面住了人，洗涤尿布弄脏了底下的龙潭，结果无数条白龙逃走了，只剩下一条老龙还伏在散水崖下面的深潭中舍不得离开。据说这些白龙逃到雁荡各地，又生了许多小白龙，才使雁荡山有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瀑布……

       我爱散水崖，不仅因为它给人留下了这个神话般的传说，更主要的是它以飘散多姿而闻名。它或许比不上大龙湫的雄伟，中折瀑的秀丽，但它却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以其特有的魅力吸引着游客，使人流连忘返。

从大荆乘车到庄屋车站，便可看到一座建筑雄伟优美的石拱桥，这就是散水桥。站在桥头向北一望，那横空飘散的瀑布，就立即呈现在你的眼前。两旁那突兀的怪石如兽探视，跃跃欲试，好像随时会跳入散水潭。凿在左侧悬崖绝壁上的小型水电站渠道，横空高卧，犹如人工天河。两面青山环抱，那瀑布挂在半空中，远远望去，无声无息地徐徐飘落，真是一幅奇异秀丽的山水画。

       从散水桥向北走不到一百米，耳边渐渐传来哗哗的落水声。站在散水潭边，你才真切地看到它绮丽动人的姿态。她像一条微褶而透明的玉带，凌空飘落。在阳光的折射下，色彩缤纷，如虹如霞；它又像翩翩起舞的少女乳白色的衣裙，因风作态，变幻多姿。上端如朵朵白云，如团团棉絮，悠然飘落，连绵不绝；下端如飞花碎玉，纷纷扬扬，如雪如霜……你若满头大汗来到这里，只要从右侧爬上弧形穹洞，你就会觉得像站在玑珠玉帘之内，即刻心怡神爽。那高挂的水帘，你想掀，掀不开；你想抓，又抓不住。它像天上仙女织出的彩练，扯不断，卷不完，一直拖到潭沿，与梯形的石坡相触，那水帘一下子化为晶莹闪亮的水珠。你想捧它一把，可是顷刻间它又化为泡沫，然后汇入涓涓细流，注入散水潭。

       若是遇上春夏多雨季节，你便能领略到另一番风光。每当山洪暴发，你一到散水崖，就能听到“轰隆轰隆”的响声。远远看去，那凌空高挂的飞瀑，简直像条发怒的白龙，倒悬在峭壁上。悬崖顶上山谷出口处水流如注，气势磅礴，犹如银河倒泻。那四周喷散的水珠，被风一卷，有的像缕缕白烟，随风向上飘扬；有的像毛毛细雨，顺势向下散落。整个散水潭水雾相连，烟雨霏霏，散水崖也故而得名。那毛毛雨雾，直往你的毛孔里钻。即使你站得老远，不用一刻，也能叫你全身湿透。往日潋滟碧绿的散水潭，此刻也不再是平静如画。只见“飞龙”气势汹汹，一头撞在潭边伸延的石坡上，水柱冲天，水花迸溅，湍急的水流冲入潭中，激起千万朵浪花。水浪冲击着矗立在水中的巨石，又迅速卷入对面几丈深的洞穴，水浪相激，水石相撞，发出轰轰然嗡嗡然的响声。与山谷的回响混合在一起，近听犹如阵阵闷雷，远听犹如古老的钟鸣。在那风雨交加的夜晚，你若躺在它脚下的校舍里，那响声如万马奔腾，天崩地裂，惊心动魄，你想睡也睡不着。想到白天看到的悬崖顶上裂开大嘴似的悬崖怪石，你真担心它会随时坍落。

       我最喜欢皓月当空的夜晚，邀伙伴到散水崖边散步谈天。清风吹过，散水潭碧波粼粼，犹如一面微微闪烁着的宝镜。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在水中欢聚，鱼儿也高兴得时而跃上水面，时而又钻入潭底。两岸的路灯，一眨一眨的，像姑娘神秘的眼睛。月光笼罩着整个山谷，轻纱般的水雾也给涂上一层银白色的柔光。那瀑布冲出山谷撞击悬崖石壁的哗哗声，山脚左侧机房内水泵欢畅的转动声，和小溪流水的叮咚声，汇合在一起，像一曲美妙的音乐，沁人心脾。而那飘动的瀑布，在附近灯光和撒落的月光映衬下，显得更轻盈、柔美、洁白、可爱。

       散水崖月光之夜是那么宁静优美，使人身处其间心旷神怡、乐而忘返，心境也突然觉得轻松、宽广，尘世间的一切烦恼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此刻，你迈步来到散水崖，定会产生无穷无尽的遐想……

       散水崖清幽宁静的环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翻山越岭艰难求学的日子里，我曾多次浏览过雁荡山水，但我更爱故乡散水崖多姿多彩的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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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注：本文撰写于八十年代初，原载《雁山云影》，结尾略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