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古镇,年代约莫有些久了。小镇通往外面的路,就在小镇门前三里地的渡口。- x+ p3 r, |2 R7 I& Q0 P
渡口有个很好的名字,叫荣归故里!
' j) I1 \# a# @& `# p% c8 E8 b# F4 Z那是少妇初来小镇的时候,她的爱人告诉她的。
0 r) N3 c5 l; N9 [, I3 c/ C3 n她不是小镇的居民。她来自百里外的城里。她是追随她的爱情来的。只是,她的爱情在开春的第二个月圆之夜走了。爱人追逐梦想去了远方,没有带她走。
- _/ V7 Y5 K, u" X" C( r6 m她只好等!
! G3 ^& C" \* c: j- N. L5 e爱人走的时候,渡口菜地里的黄花开的正欢。爱人说不会让她等太久。她自然信他。于是,她等。等得黄花谢了,石榴开了;石榴谢了,桂花开了;桂花谢了,梅花开了……- t% f+ [) D. Z
梅花开的时候,正在大雪纷飞的时节。少妇一大早就过了三里地,站到渡口等,天天等,可没有半点爱人的消息!. X" ^6 s8 J, V
$ \( P* Z) ^5 {2 L' Q: w! _6 I9 V: w
雪——终于停了。
4 C) _+ R" J- c1 i7 d0 C渡口河里的冰雪早已溶化,水流的声音听在耳里分外的悦耳。少妇侧耳倾听,水流似是在说,爱人快回来了……
0 Y* z$ b8 ~! r; p少妇忧郁的眉结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g0 [ z6 O4 e& R5 x
风过处,暖暖的,像是爱人温柔的亲吻!少妇笑得更加快意了!渡口的一切都变得是那么的完美,美是打从心底里涌现出来的——希望的快乐让她的心渐渐地温暖。* H2 R% x9 L" S5 p
少妇开怀地轻轻舞了个圈,轻绾的乌发、素净的袍子在风中扬起最美的姿态。 F0 X5 S- y& k z
“呀!”少妇低吟一声,不经意间发现河岸的溪柳似是冒出了些许新绿,春天真的不远了罢?
' g( b# I* m# }8 ~# Y“还早着呢!”身后一个低沉而又苍老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奈和思念。少妇猛地一个转身,看到一个老妇,一脸重重叠叠的岁痕,犹如她脚畔菜地里的绿色波浪。老妇看她一脸的不明白,又道:“油菜才长新芽,春天还远着呢!”
# n/ ]5 `, u _& X0 O# a2 u对于时节,少妇并不懂,城里花样的青春年华并没有教会她怎样区分时节冬令。“还要多远?”少妇问。
/ F3 T' P5 z; [4 u; W“也许明天,也许后天。等黄花开吧!”老妇长长地一声叹息,似是说给少妇听,又似自言自语。“今年,不知他能否回来,黄花开了一辈子,我等了一辈子。我不知道还能等多久,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得到明天的黄花盛开的样子!我等得太久了……”( C& ~5 C {4 r% X7 K6 u
少妇听了,蓦地一个害颤。一丝莫名的恐惧攀上心头,她忽然想起了这个老妇。她的爱人曾经提过:老妇像是小镇的一个传奇,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她跟着她的丈夫从外面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小镇,后来,丈夫为了某些事情离开了小镇,发誓不出三年定会回来,老妇等他,可这一等,早已三十年都不止了……
) j' w/ t- f5 b: I恐惧肆无忌惮地揪紧了少妇的心,这多像今天的自己!那么明天的她……
- v: r; O) Q0 k+ a少妇还想再跟老妇说些什么,才发现,老妇已然走的远了,喃喃的低语夹在风中飘来,隐隐地,似是在说‘盼君念君,荣归故里……’; F; [. w! Q, y/ M
少妇又低头看看菜地里绿波,只是连花蕾的影子都还没有。少妇失望地往回走,心想:也许,明天,黄花就会开了罢…… |